Narog 河畔的冬天

与 Taur-en-Faroth 郊外的晚上

*Finrod/Curufin(刷新组)相关同人和翻译,斜线不代表攻受

 

【Silm】【刷新】Cutting Edge

*开始把自己以前写和翻译的一些刷新组相关贴过来,以后应该也贴在这里

*感谢 @winglesswinds 允许我借用她的梗构成靠近结尾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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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T

Summary: 关于Angrist的三段脑补

Disclaimer: 一切权利属于Tolkien Estate. 属于我的只有slash, ooc和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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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匕首细薄锋利,单侧开刃,苍白的冷光流过刀锋,落在护手和刀柄上。Finrod走进铸造间时Curufin正平举刀身,对着炉火凝察,火光和阴影交错,映出他的侧脸轮廓也锐利如刀刃一般。


"Findaráto,"Curufin转头看到了他,露出惯常的微笑,"难得看到你出现在这里,而不是会客厅或读书室。"


"Telpe说你最近待在工坊的时间比以往多。"金发精灵穿过房间,华美的锦袍拂过满地炭灰和矿石碎屑。继承了父亲工艺造诣的Fëanorian按照自己的偏好重新布置了这个房间,甚至整个空间也像是被他的气质支配:一种带着危险气息的感染力。Curufin说,"这就是最适合我的地方。部队的重新整编和死者抚恤工作已经完成,今冬的粮草储备也顺利进行。我很高兴Nargothrond的完备编制为我们免去了更多工作。"

"为你们提供需要的环境是Nargothrond的荣幸。"Finrod走到他身边,低头去看他的工作台。上面散乱陈列着六、七枚未经镶装的刀刃,显然是以黑发精灵手中的那把为模板,但又各有不同。他伸出手,指尖悬停在桌面上方几寸,避免造成干扰。"我的愿望是保障这里每一位居民的和平与安宁,让他们不受打扰地追寻所愿。"

"后者你已经做到了,至少现在。至于和平与安宁,此刻恐怕非中州任何力量所能给予。"Curufin的目光越过了他,看向头顶上方的黑暗。"记得吗,将近一百年前在Himrad,你告诉过我Atani语言中的一个词‘时不我待’。直到最近我才渐渐明白它的含义。"

"我对那个语义很感兴趣。这样的词汇在Atani中还有很多。"Finrod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他的堂兄会知道他能明白。Celebrimbor曾经以遗憾的语调向他提及东Beleriand那些未完成的工程,和青翠的草原与森林一起掩埋在火焰中。然而当年在尚未被越过Anfauglith的黑烟侵染的明净天空下面,人们总以为他们还有更多的时间。

"Naugrim也有类似的观念。我听说他们有一个词,特指由于生命有限而想要完成的作品太多,无法选择的那种痛苦。"

"这样看来Eldar确实是幸运的一族。"Curufin靠在了桌沿上,随手整理着一叠散乱的笔记。Finrod让开了一些,"希望我没有打扰你的工作。"

"当然没有,任何工作的收益都比不上与我睿智的堂弟交谈。"Curufin的语调听不出是真心或敷衍,一如往常。"此前我在研究它的工艺。"

他将那把匕首递了过来。刀柄上还留着体温,落在手里比外表看上去更重一些。"它的锻造者称它为斩铁之刃。能切裂木材和链甲,据他所说,甚至能切割Morgoth的铁王冠。"

"这份自信令人赞赏。"Finrod笑了,以手指滑过刀背的线条,感到金属像冰一样麻痹了指尖。

"Nogrod的Telchar有资格宣称任何程度的自信。它的锋锐来自矮人内部传承的某些工艺,诺多精灵至今也只是略识其形。"Curufin扫了一眼桌上的那些半成品。

"我听说你与他们交游颇深。"Finrod掩盖了自己的诧异,他记忆中Curufin从未承认做不到某件事情,尤其是在铸造这一技艺上。或许那些战争和流离确实改变了他,像改变他们每个人一样。

"Naugrim从不说出古老的咒文,除了在铸造的关键时刻。那时他们徐缓的吟诵落在铁锤的每一下挥击之间,像是山腹中回荡着连绵不绝的钟声,将仇恨与杀伐的决意注入武器的灵魂。"*

"在我看来它更像一件艺术品而非凶器。它的美让人几乎不忍藏入鞘中。"

"喜欢吗?那就留着它。"Curufin的语调漫不经心,Finrod转过头,这次无法隐藏惊讶,"它是你的收藏品。"

"对于他人的作品我感兴趣的是工艺,而非其本身。"Curufin耸肩,"此刻它于我无用。但一把利器对一个国王总是有用的,尤其是在如今这种年景。"

这算是关心吗?Finrod知道他的堂兄并不总是像外表那么锋锐,以至凉薄,像许多人认为的那样。他只是惯于将一切其它的情绪隐藏在这样的表达之中。在维林诺或许还不是如此,但是在后来的岁月里他们的足迹相交甚少,当他注意到时这层外壳已然成型坚硬。"谢谢。"

"但是也要当心。"Curufin回身去取放在桌面另一侧的刀鞘,"一柄利刃不会拒绝饮任何人的血,无论是敌人还是自身......" 但他转过来时Finrod已经用食指在试刀锋,指尖细微的麻痒迅即扩散成疼痛,皮肤以清晰可见的速度裂开,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你总是这样。"Curufin摇头苦笑,"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它带着让伤口无法止血的诅咒。"

"那我只好希望这是夸大其辞了。"Finrod也笑了,然而Curufin走近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我没事——"

句尾被截断在空气里,Curufin抬起他的手,低头含住了他的指尖。温热的触感包裹住伤口,那以巧言而扬名的唇舌舔舐着从中渗出的血液,奇异的火焰却像是逆流进了他的血管里面蔓延开去。黑发的精灵抬起眼睛,里面的笑意像是玩味又像挑衅。Finrod的目光落在自己食指上的银戒,随即想起这对兄弟来到Nargothrond的那个夜晚,披着血污与残破的甲胄,在城门的阴影下低头宣誓,亲吻他的手背。是什么契机使当时冷淡而带着戒备的礼节变成了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他想不起来,又或者这转变太过悄无声息,以至于注意不到。“我倒希望不是。”Curufin含糊不清地说。

他一定是蓄意而为,Finrod想道,抽出手缠住了堂兄脑后的黑发,以少有的、几乎是粗暴的动作将他拉近。他亲吻那两片薄唇时尝到了自己的血腥味,Curufin的手环向他腰际。他把黑发精灵推到了桌沿上,刚刚敛成一叠的羊皮纸又被拂乱散落,并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名精灵的呼吸声。“我得承认这不是我预期的。”他们分开的时候Curufin说,仍然带着笑意。

“别告诉我你没有想到。”Finrod说,擦掉嘴唇上沾着的血迹。

——
门锁发出响动时Curufin正准备吹熄烛台,他想那不可能是Finrod,在整个Nargothrond,Finrod是最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一个。但是这里只有少数几名精灵能擅自进入他的房间,而那脚步声他也不会认错。

他转头看见房门被推开,走廊上的灯光照出了金发精灵的身影。他的发色和象牙白的衣袍是黯淡黑夜里唯一的一抹轻盈色彩,而他本身却显得沉重而冰冷。埃尔达精灵不识衰老,但短短的时间里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就像数十年的时光落在一个人类的灵魂上,有某些活力与热情离开了他的身体,像那顶跌落的王冠一样,使他显得前所未有地疲惫。“Findaráto,”他勉强笑道,“你应该早些休息。你们预定出发的时间很早,而行程很长。”

“我需要作一些告别,归还一些东西。"Finrod把他房间的钥匙放在了门口的小桌上,朝他走近。他将那把匕首连鞘递了过来,握着刀鞘的一端,刀柄朝前。这份礼节造成的距离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加疏远,Curufin挡了回去,“何必呢?你的前路迢遥艰险。它或许会对你有用。”

“我无意保留背叛者的赠礼。“Finrod没有收回伸出的手。

“或许你有资格指责我。”Curufin说,“但你又何尝不是在背弃我,Findaráto,你把我出卖给我的誓言。"

“你有你的誓言,我也一样。你选择为它舍弃你的忠诚,而我不会。"

“束缚你的不是忠诚,而是你那该死的闪闪发光的荣誉。”Curufin摇头,握住了刀柄。

“我已经被卷入你们弑亲的阴影。我无法容忍自己同样背负违誓的恶名。”

“如果你这样唾弃我们,当初又何必垂怜于我。”短暂的寂静落在他们之间,Finrod摇头,“我并不是——”

“你是,你只是没有意识到。”

有一瞬间Finrod像是想要反驳,然后放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意识不到的事。”他垂下眼睛,“你也一样,Artarinkë。希望你能明白,在一切变得太迟之前。”

“明白什么?”

Finrod没有回答,转过身去。Curufin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如果你知道,为什么不现在说出来?"

“那没有意义。"Finrod回身看向他,暗淡的灯光落在那双灰色眼睛里,带出的一分冷硬质感竟与他在镜中看到的自己有些相似。往往在某些时刻,Finwe家族的第三代会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别比想象中少。"你不会承认。"他想要拨开Curufin的手,但精灵工匠的手指如同他惯用的铁钳一般紧固,"松手。"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Curufin笑了笑,感觉到自己唇角的线条落入那个熟悉的、通常被解读为挑衅和讥嘲结合的弧度。Finrod低头扫了一眼,撤步沉肩,用力回拉的同时另一只手掐进他的腕关节,发力拧转,逼得他松手。但失去重心的同时Curufin也上步从身侧勾住了他的支撑脚,将他一并带倒。

他们在不止一种场合重复过这种套路,以至于成了一种本能的流程。那把匕首从他们之间掉了下去,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轻响。两名精灵的肢体、衣物和长发纠缠在一起,有片刻Curufin利用体重优势占据着上风,但Finrod的格斗技巧其实是比他纤细外表暗示的更丰富,当然也是由于他们都未尽全力。最后Curufin发现自己仰躺在地毯上,Finrod跨在他身上,那份重量几乎逼出了他胸腔里的全部空气。

金发精灵低头看着他,胸口不断起伏,像是被短暂的缠斗耗尽了力气。他脸上有种茫然的神色,像是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形是由何而来,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Curufin侧过头,正好看到黑色的革质刀鞘半陷在地毯里面,就在他眼前。突然的冲动驱使他拔刀出鞘,Finrod没有动,于是他握住金发精灵的手,将他的手指围拢在刀柄上,用刀尖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如果你恨我对你所做的一切,Findaráto,"他问,尽量维持着气息的顺畅,"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把它从这里刺进去,用你的双手伤害我,让我知道你也会愤怒,也会想要报复。"

"我没有。"Finrod摇头。Curufin手心传来的温度是冰冷的,带着轻微的颤抖,但他无法确定是来自于谁。他让刀锋慢慢下移,挑开丝缎衣料,将肩膀和胸骨的线条暴露在空气中。刀刃划过的地方留下一抹凉意,然后裂成一丝鲜艳的血痕。Finrod移开目光,"我不恨你,没有愤怒,也不想报复。"

"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所在。"Curufin闭上眼睛,Finrod的长发散落在他脸上和身上,柔软的发丝拂过冰凉刀锋。漫长的片刻之后金发精灵抽出了手,把匕首平放在他身边。他从Curufin身上移开,把他拉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知道。"

他转身离开。Curufin看着他穿过房间,拉开了门。他想要开口,但是有什么东西阻塞了他的言辞,Fëanor的第五子很少体会到这种感受。最后他对金发精灵的背影说,"保重。"

Finrod的身形停顿了一下,手搭在门把上,但是没有回头。然后他走出去带上了门,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将Curufin独自留在原地。

——
Beren看着精灵解下武器,将它们一件件放在草地上:长剑、猎弓,短刀和箭筒。尽管经历了挫败和折辱,黑发精灵嘴角仍然带着笑意,像是嘲讽又像是真正的愉悦。这是埃尔达精灵平素的处事方式吗,他无法确定。"还有你的刀。"他指向精灵腰际,"以及你的马。把它们留下,否则我无法让你活着离开。"

"如你所愿。"精灵解下那把无鞘的匕首,看了一眼,然后扔给他。"希望你的凡俗双眼能看到它的真正价值——不过也请当心,这把刀见证过背叛,它不会介意效仿。"

他眼睛里一掠而过的是种复杂的神色,憎恶和轻蔑之余,仿佛还有一丝释然。随后他翻身纵上一旁等待的银发精灵鞍后,一并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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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6-15
2014-6-18
2014-8-12

*引自Lay of Leithian, Part X, line 3050-3065; Part XII, line 4140-4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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